不見陽光的天空是淺淺的灰色調,街道上如薄絨毯般鋪著一層細密白雪;冰冷的微風吹過,一旁枯木樹枝上的積雪嘩啦一聲搖落;沒有鳥語的靜謐早晨,卻有著令人忍不住深吸一口的麵包香,從街旁小小的店面飄散出來。
今天真是一個好天氣。
可萊爾心想,哼著歌將新出爐的餅乾放入玻璃櫃裡。身為小鎮上唯一的麵包師傅,可萊爾總是很用心的作出可口的麵包,讓店裡隨時充滿新鮮又溫暖的烘烤香味。
風鈴叮叮噹噹響起。一個被深綠斗篷緊密包裹的小小身影走進來,凍的發紅的蒼白小手上,躺著數枚銅幣。
「那個。」清亮的童音,對方指著櫃裡的魚形餅乾。
可萊爾笑笑,迅速裝好一包餅乾,「拿去。另外,這是為聖誕節烤的薑餅人,送你一個。」
小孩摸了摸薑餅人逗趣的五官,又望了一眼可萊爾托盤上滿滿的薑餅人。嘀咕幾句,他接過來,輕聲說了謝謝。
忙碌了一整天,可萊爾在床上睡的正熟。桌上未熄的燭光在風中搖曳。
「是『他』的波動。」屋外蒼老的聲音,帶著冷酷的笑意,「那要是……他一定不會袖手。」
烈風颳了起來,吹進屋裡。詭異旋轉著的風流翻倒了蠟燭,一瞬間火勢就暴漲起來。
離小鎮有些距離的雪原上,小小的雪屋旁站著綠斗篷的小孩,還有一群半大不小、餓得發慌的企鵝。因為最近的一場暴風雪,這些企鵝的父母大半都死了。
小孩掏出買來的魚形餅乾,輕聲唸了幾個發音古怪的詞,就將餅乾倒入水桶。在餅乾落入水桶的瞬間,全都變成了新鮮活跳的魚兒。小孩抓起魚,一隻一隻的分給企鵝們。
剛分完魚,一道微風捎來熾熱的訊息。小孩抬起頭,隱藏在帽下的雙眸散發出異色光芒。
狼吞虎嚥吃完魚的企鵝們,一致轉頭望著小鎮的方向,吱吱喳喳叫了起來。
「對不起我不能去,拜託你們。」
小孩抬起手,一團團雪球從地上浮起。吱吱叫著的企鵝們,推著微浮於地面的雪球,跑向小鎮。
莫名其妙被扯住耳朵叫起床,跌跌撞撞衝出煙霧瀰漫的房子,可萊爾這才發現,將他推出火窟的,竟是早上賣不出去的薑餅人!
在那個綠斗篷小孩來過後,可萊爾那批薑餅人就再也沒賣出去任何一片,可是之後烤的又都賣光了,他早就覺得困惑。
被煙霧與火光嚇醒的鄰居,呆愣的望著漫天大火。這樣的火勢,大概也沒有人能撲滅。整個小鎮都會被火燒個精光吧!
然而卻有一群企鵝,推著雪球跑進小鎮、衝向火場。
企鵝們在火場週圍圍了一個圈子。一個個的雪球騰空飛起,在火場上方形成一大片雲,嘩啦嘩啦下起了大雨。
這真是奇異的景象。
火勢很快就被撲滅,除了可萊爾被燒焦的房子,沒對小鎮造成任何損害。
企鵝們搖搖擺擺的離開小鎮,留下目瞪口呆的可萊爾及鎮民。
遠方雪原,坐在雪造雪橇上快速前進的小小魔法師,緊抓著手中的薑餅人,露出不符年紀的哀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