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一點一滴消逝的黃昏時分,一名被連帽大衣遮掩住面容的陌生人拖著行李箱走進村落,引起村民一陣喧嘩。在領主家發生滅門慘案後逐漸衰退的這個小村落,連本地人都覺得不祥而紛紛搬遷他處,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外人光顧了。
聽說南方平原有怪物出沒。
那片肥沃土地上散佈的莊園與農村,這幾個月來每隔三五天就有人失蹤,大多數是從此音訊全無,不過偶爾還能發現殘骸與遺物,怪物抓人的說法便從此而來。由於完全沒有活人見證所謂怪物的存在,所以謠言越傳越離譜,甚至連吸血鬼、食人魔的說法都出籠了。政府雖然說會處理,卻不見任何實際的成效。 窗戶外面的雨已經下了一天一夜,然而如瀑般的大雨直到現在仍然沒有任何停止跡象,讓因為時序入秋而微寒的空氣中充滿潮濕雨水氣味,也許家庭主婦們要憂心洗好的衣服沒地方晾曬,但這不會是一個聖職者優先煩惱的問題。
早上的修道院大廳,總是聚集著許多聖職者。
「被害家屬悲慟欲絕,殺人妖魔接受審訊……這什麼爛標題,啊?」發著牢騷的年長聖職者翻過報紙,「現在的新聞記者標題都下得這麼聳動,是不用考慮事實就對了?」 坐在旁邊的聖職者新人俄多諾忍不住疑問,「妖魔要出庭?」 現在正值瓦納海姆修道院的晨間禮拜時間,明亮晨光透過禮拜堂繽紛的彩繪玻璃,在大理石地板上灑落一地斑斕光影;微風輕拂角落的馬拉巴栗盆栽,使葉子懶洋洋地擺動;晨禱中的聖職者垂首聆聽台上大神官吟誦讚美詩篇,一個個表情祥和平靜。
艾薇朵站在靠近主持台的地方,滿心喜悅的沉浸於安寧氣氛中,直到後頭騷動越來越大,她才困惑的睜開眼睛。 街道上的空氣在秋陽蒸烤下顯得悶熱,而步入位於地下的電車車站時,迎面而來的空調冷風卻又讓人忍不住打個哆嗦。溫度上的巨大反差讓剛結束課程準備搭車返回修道院的艾薇朵輕皺眉頭。她收起洋傘,拉緊身上薄外套的前襟,走進正要關上門的車廂。
週日的早晨,艾薇朵像平常一樣帶著早餐和背包走進修道院大廳,大廳裡也一如往常聚集著許多聖職者,卻靜悄悄地沒有任何交談聲,幾名認識的聖職者向她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又聚精會神盯著牆上電視。
對這不尋常氣氛感到疑惑的艾薇朵,也找個位置坐下來,打開帶來的三明治咬了一口,眼睛望向正播報著晨間新聞的電視。 「這種天氣真是……」
狂風夾帶著粗如豆粒的雨點從四面八方吹來,周圍的樹木彷彿正在抗議什麼般搖晃不止,雨鞋嘎吱嘎吱踩在泥濘小路上,穿著雨衣的艾薇朵抵抗著風雨努力向前走,而抱怨的聲音甫出口即被風吹散。 接獲通知後一如往常前往教團領取任務,卻從書記官那裡聽說席林大神官親自出馬對付妖魔,大家又議論紛紛討論著隔壁神社的大動作--為了某隻妖魔,所有道士傾巢而出--這不尋常的氣氛讓艾薇朵感到驚訝、又有一絲不安,對於任務內容倒是沒有任何意見。
「新人現在應該在大廳,妳快去吧。」薩摩拍拍艾薇朵肩膀,又回頭忙著吩咐其他聖職者任務事項。 周末的戶外充滿明亮陽光,前幾天出任務不慎弄傷腳踝的艾薇朵卻被吩咐乖乖待在室內養傷不得亂跑,在家裡窮極無聊的她乾脆拖著腳來到教團修道院,心想至少還能找些書打發時間。
然而艾薇朵才剛踏進修道院大門,迎面而來的人卻是薩摩書記官。 |